“那时候我们国家粮食短缺,国家把发展农业、增产粮食放在了非常重要的位置。
北京市率先组织了全国第一支青年志愿垦荒队,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天津,在天津青年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,大家都‘坐不住’了,争着抢着要去参加垦荒。我是一个穷人家出身的孩子,旧社会我吃不饱、穿不暖。新中国成立之后,家里有了土地,生活才有了保障,因此始终对党、对国家怀着满满的感恩,
总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做点什么,用我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报答党的恩情。
”
年过八旬的杜俊起回忆起那段时光时依然激动。
1955年是我国第一个国民经济建设五年计划的第三年,各项事业蓬勃发展,国家与人民对粮食的需求量日益增大。为了实现党中央制定的“一五”垦荒计划,同年,
来自五省市的2602名垦荒队员积极响应党的号召,在团中央的组织下,竖起了新中国第一面青年志愿垦荒大旗,
以“团结、忍受、学习、斗争”的顽强意志,在祖国的东北边陲开始了战天斗地的垦荒历程。不到一个月,天津就有一万多名青年报了名,最终经过选拔,共有272名青年入选天津市志愿垦荒队,杜俊起便是其中之一。这272人分为两批来到黑龙江省鹤岗市萝北县,开始了对北大荒的开发建设。
20世纪50年代,北大荒自然环境十分恶劣。按杜俊起的话说,当时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,处处是沼泽地,见不到人,看不到房子,更没有路,完全如那句话描述的一样:
“三十里路对面炕,六十里路是邻居。”
杜俊起回忆说,北大荒的冬天出奇的冷,最冷的时候零下40多摄氏度。晚上睡觉,棉衣棉裤都不能脱,还得戴着狗皮帽子,穿着棉鞋,蒙着棉被。由于蒙头睡觉,被窝里的哈气让棉被结上了冰霜,有的队员耳朵冻起了大水泡,还有的冻伤了手和脚。到了春夏,蚊蝇轮番进攻,像“疯了”一样扑向垦荒队员。
垦荒队员凭着顽强的意志,打出了井,盖起了房,开出了地,种出了粮。垦荒队员中98%以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,他们中除个别因伤病或工作调动离开农场,基本全部留在了这片黑土地,
实现了“献了青春献终身,献了终身献子孙”的壮举。
1970年的1月,史文学出生在北大荒。小时候,他总感觉这里的天气特别冷,出去玩一会儿耳朵和鼻子尖就冻白了。
这里也特别荒凉,出
了门旁边就是大草甸,
而令他印象最深的是,这里的土地特别肥沃。不上学的时候,史文学会跟着父亲去地里干农活,听父亲讲垦荒队的故事。耳濡目染,史文学逐渐对“地里”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其中他的最爱是农用机车。“小时候经常跟着家里大人去开拖拉机、收割机,觉得特别稀奇。”史文学说。
1989年,高中毕业的史文学继承了父业,留在鹤岗市萝北县共青农场工作,成为一名
“二代垦荒队员”。
除了常规的农业生产工作,他还承担着农机具的维修保养工作。1993年,农场开始实施土地承包制,史文学成了管理区内第一个带头承包耕地的人。当时,由于农机设备落后,粮食产量不理想,史文学先后购买了新型农机具为农业生产助力,
他还外出学习种植新方式、带头兴办合作社以拓宽销售渠道,
为提高农场粮食产量和效益贡献了自己的力量。
“如今种的还是这片地,但感觉不一样了。
科技发达了,种地也需要技术和文化,所以一定要不断地学习。我们的上一辈人吃了不少苦才打下了一片天地,他们开垦出的土地,交到我们手里,我们一定不能让这片土地荒废。现在的这份事业我已经干了大半辈子,就是为了能不辜负老一辈人的希望,把咱这片黑土地保护好、种好,为国家粮食安全贡献自己的力量。”史文学说。
史文学正式接过父辈事业的那一年,赵强出生了。赵强的姥姥、姥爷是垦荒队员,父母也都是共青农场的职工,他称自己是
“第三代垦荒队员”。
儿时,赵强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一个大粮仓,周围的人们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每天都奔波在田间地头。后来,萝北县共青农场建起了中国青年志愿垦荒纪念馆,
他才系统地了解了“北大荒”和“垦荒队”,明白了“垦荒精神”。
大学毕业后,赵强毅然回到农场,成为中国青年志愿垦荒纪念馆的一名工作人员,负责纪念馆内软硬件的日常管理、维护以及讲解工作。“我想的是,老一辈的事业得有人继承,北大荒的故事得有人讲述。现在这里的条件、技术都比当年垦荒的时候好多了,
我作为青年,要继承好垦荒精神,多学习一些农业和农机的知识,把老一辈开垦出来的土地充分利用好,守好来之不易的劳动果实。”
共青农场有限公司团委书记奚丽丽介绍,如赵强一般在共青农场工作的年轻人还有很多,
大概占共青农场工作人员总数的三分之一。
“青年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强,尤其现在信息和其他各类技术迅速发展,
青年工作者能给农场带来更多活力和更多的可能性,
是我们的中坚力量。”奚丽丽说,垦荒精神在共青农场代代传递,根植在每一位青年工作者的心中。这种拼搏的劲头,自垦荒队来到北大荒进行建设直到现在,都从未改变。